第5章 浮于表面的检查(1 / 1)

同时,宋淮贵正命仵作陈大同检查秦相松的尸首,并让一旁的师爷王会作了简单的记录。

陈大同先是观察了尸首表皮,并无明显伤痕。秦相松的脖颈深深埋进泡干血的粗麻绳内。陈大同怕捕快们下手过重,打算亲力亲为。

于是,他先唤三名捕快进来,从下方拖住秦相松全身僵化的尸身。他见状将尸身下的木桌大力挪到一旁。由于陈大同个子偏小,上了木桌后,还需再搬张木凳垫高,才能达到房屋挂着粗麻绳的木梁。

他这一瞧,可不得了。麻绳与尸首之间过于紧贴,丝毫空不出一点缝隙,完全不能用蛮力强行割断。不仅如此,粗大的麻绳早早被打上个厚重的死结。木凳四角各不平整,陈大同站上去时,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略微颤抖。他呼出一口气,定一下身子,才从怀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尖锐的刀边触碰到绳索,他打算一点点地将其磨断。绳索的缺口分毫不裂,诡异的是尸首坠感正不断往下降。

刀边不断摩挲着绳索,“嘎吱——嘎吱——嘎....”

尸首下方的一位捕快,他托举尸首时,手背渐凸起的青筋,渐渐爬上了他硕大块肌肉的双臂。他咬紧牙关,原本黢黑的脸庞被憋通红,一个个字迫不及待从他口中吐出。他颤抖道:“同叔,快好了吗?怎的...愈发重了?....我感觉....我快...扛不住了..”他的双腿已然不自觉地发颤,双腿正逐步往外一点点挪开,企图利用重心站稳。

另外两位的捕快也紧接其后,道:“是啊..同叔...应当快了吧?!这瘦子尸体重量……比我想象的…重了许多….”

正四处探查线索的一位捕快听见,略带不屑,眼底嘲讽,道:“程大,你练一身腱子肉,虽没我练的好。不过你未免也太虚了些。还有吴辛集和程时度,你们加起来三个大男人,竟还抬不动一具干瘦死尸?!说出去,都怕被人笑话…”

程大并未理会赖昼,而是欲岔开马步,来支撑上方重量。没曾想,他一个脚步站不稳,前后晃荡了两下,失去重心....

“砰——!”

三人猛然跌落至地,巨大的冲击使地面都颤了颤。挂在屋舍木梁上的尸首也跟着晃了晃,跟着砰的一声,原本吊在木梁的身子似千斤重般猛然掉落,一个坑洼骤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伴随着,一股子大小肠从秦相松体内顺势缓缓流出。只见他脖颈处的肌肤,竟一寸一寸被诡异般撕扯开来,头身分离。他体内的血腥气早已迫不及待的冲出,大小肠与红液流淌于地上,头颅依旧悬在木梁处。

“呕——呕——”

王会看见这一幕,拿毛笔的手微颤,腹部一阵阵的绞痛,一股热流从胃中翻涌而出却呕吐不出来。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他垂眸看见挂在墙上星星点点的干红痕迹,刚才的一幕再次于他脑海上演一遍,“呕——!”,从干呕到胃部消化过的残渣皆吐了出来。想必王会以后都不敢碰一点点的内脏,即便他以前很爱吃。

程大三人摔在地面上还没等缓过神来,手自然地垂下,欲撑在地面站起身来。却被湿粘腻的触感,好似触电般顿时传向四肢。他们低头一瞧,一股胃酸涌上,刚触碰到的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弹起身来跑到屋外空地,“呕.....呕...咳咳....呕....”,

他们三,今早吃过的食物,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全都吐了出来。

陈大同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还顺手拿起一块破布,手一扬,直接铺在上方,也只是勉为其难将流出来的大小肠给遮挡住。再不遮挡,其他人怕再瞧下去,要吓晕厥过去。

方才,巨大的动静震得纁黄在赵闻弦怀中,微颤了一下。

赵闻弦莫名心一慌,纁黄趁机挣脱他的束缚,跳落于地。雪白的脑袋拼命地往秦平芜身上拱,见她紧闭双眼,毫无生气。它又抬起自己的小爪直直按压她脸颊,一下,两下....便开始嗷嗷的叫唤。

赵闻弦低头瞄了一眼,晕躺地上的秦平芜。她如今怕是连回光返照那一点都返不起来。身子已然被一团黑气完全侵蚀,死气布满全身,整个人奄奄一息。

赵闻弦站在她身旁,她身边那些孤魂野鬼正暗流涌动,皆在不远处跃跃欲试,但它们因忌惮赵闻弦自带的金光正畏畏缩缩不敢靠近。

赵闻弦思索片刻,如今他早已是半人半妖,本来就活不久了。既然他会死,这串佛珠在他身上毫无意义,还不如留给有用的人。

赵闻弦缓缓将他师父慈圆大师,留给他的那串佛珠脱下,脑海中顿时闪现过师父那张白嫩似豆腐的胖脸,他笑起时肉都挤在一处,却不会令人讨厌的油腻,反而像极了慈眉善目的福娃。

“菩念,你之前不是很喜为师手上这串佛珠吗?今日,是你生辰。为师为此特意跑去开了光,你带上啊正好!希望护着我的小菩念身体康健,平平安安。”

小菩念眼眸中满是喜色,“师父你可是最宝贵这佛珠,当真给我吗?”慈圆大师声如温玉,笑了一声,道:“当然啦。你可是为师唯一的亲传弟子。不给你,为师又能给谁呢?”

......

他用温热的指尖摩挲珠子几秒后,套到了秦平芜的手腕上。左手从怀中掏出两张朱砂符,是他特意带在身上的。濒死间,可防止被孤魂夺舍身躯,起稳定体内三魂七魄的作用。

他微张开嘴,伸出右手食指,狠狠一咬。娇艳欲滴的红珠透过肌肤上的分裂缝隙中蹦出,他将红珠滴落至两张朱砂符中,他的血液依旧纯净,并没被妖丹所玷污,且有净化邪祟的作用。

滴落之际,红光在朱砂符乍现一瞬,随后恢复正常。一张朱砂符被他贴在秦平芜额间,另一张则被他贴在她心口处。

赵闻弦本来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郎。加上他天生拥有预知梦的缘故,身子骨比平常人更为虚弱些,别说用手抬起秦平芜了,就连扶着她,都怕是自顾不暇。

按照符纸给她续命长一点的速度,以及他给她开过光的佛串加持。想必,能在苍术和桐木赶过来前,可给她恢复一点在阳间活着的天数。这算是将自己的命数分些给她。

现在,只能先由她躺在门边。

一股子热流刹那传遍秦平芜冰冰凉凉的身子。她缓缓撑开眼皮的一条缝隙,混浊朦胧的视线,一抹黑影拄着一根歪七扭八的拐杖正背对着她,脚上还穿着那双烂了半只鞋底的麻鞋,她认出那黑影——秦相松。

“祖父,许久未见,你...过的好吗?”她迫不及待唤了黑影一声,但它像似没听闻,不断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向那条路,它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最后一丝的背影消失不见。

此刻,原先还围在小破屋外窥看的村民,早已被捕快们个个驱赶开来。破屋各处还派了捕快站岗,就生怕有人心生好奇,闯进来看现场。赵闻弦将一直在她身旁干着急的纁黄留下,而他自则顾自地走进小破院。

赵闻弦踏入院中第一步起,一阵声音颇小的窸窸窣窣声,从不知院中的哪个角落内传来。“嗖——”一团黑雾特意躲开赵闻弦,直扑向那个角落。不过几秒的功夫,窸窣的声音没了。

一堆东西混杂着液体——渐渐渗透进土壤里,东西则残留在远处,或许可以当泥地那肥沃养料。

此刻,赵闻弦体内妖丹,开始不停地小幅度振动,蠢蠢欲动起来。他有些压不住,唇色苍白,不适感直从他背脊刺透进骨髓。他下意识抬手捂住心口,但又想起了些什么,自嘲般摇了摇头。

他左手伸出,不再捂住心口。而是张开手撑在泥墙上,右手不自觉地捏紧衣袖,口中断断续续,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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