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时堪接电话的动作迅速。
“这边有有关杨柳的一点点线索。”宋举荷把有关的媒体截图发给时堪。
时堪挂了电话，点开图片，放大了。
图片是来自某娱乐app的截图，有网友转发了宋举荷编辑的那条寻人启事，更是有热心网友在底下评论，说是九点左右在成福街附近的方糖面包店看到过寻人启事上的女孩子。
“陈队，你看。”
陈队把手机接过，细细的看着。“小时，你和老张跑一趟，去调他说的这家面包店附近的监控。”
“明白！”时堪立刻应声，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转身对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张一招手：“老张，走，成福街方糖面包店！”
老张默契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大步跟上。楼下，警车早已发动，引擎低沉的轰鸣透着一种待命的状态。
成福街还不算太远，时堪紧紧握着方向盘，专注的在凌晨空荡的街道上开车，脑海里反复咀嚼着那条网友的评论：“九点左右”，“方糖面包店附近”。杨柳和于婕分开肉，出现的时间点正在一点点被拼凑，这个面包店周围的监控，很可能就是拼图上缺失的最关键一块。
车子在方糖面包店斜对面停下。透过玻璃橱窗可以看见女店员正在做当天的面包，揉面团。时堪和老张径直向店门，推门时带响了清脆的声音。
年轻的女店员道：“两位顾客，这个时候并不是我们店的营业时间呢，您看，我还没把面包做好呢。”看到两人出示的警官证时，笑容瞬间凝固住，转为一丝紧张。“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老张开门见山，亮出手机里杨柳的寻人启事照片：“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在调查这个女孩的失踪案。有线索表明，昨晚九点左右，她可能在你们店附近出现过。我们需要查看你们店门口以及店内昨晚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女店员神情严肃起来：“好好好，没问题。配合警察工作这是应该的。我们店门口有对着街面的摄像头，收银台这边也有一个。我这就带两位警官去看。”她放下手里的面团，洗了洗手。
“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啊，被你们店长知道。”
女店员赶紧引着时堪和老张穿过操作间，来到一间狭小的办公室。“不会麻烦不会麻烦，店长就是我姐姐。再说了，警察同志有需要，当然是全力配合。”一台电脑屏幕亮着，旁边堆叠着单据。老张熟练地坐到电脑前，时堪站在他身后，目光紧紧锁定了屏幕。
老张操作着鼠标，找到对应的日期和时间段。屏幕上瞬间划开两个画面。左边是店门外人行道和部分街景，右边是收银台区域。画面清晰度尚可，甚至还能看清部分行人的面部轮廓。
“慢一点，老张。”时堪低声，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贴上屏幕。画面被老张定格在九点零三分。
左侧监控画面中，穿着白色卫衣的身影正从面包店门口的人行道上走过。她微微低着头，步伐不快不慢，方向是朝着成福街东侧。应该是想从成福街东侧沿着青年大街回到银河小区的。
“放大。老张！”时堪的声音带着紧绷。
问询室里。
不知道陈队问了句什么，于婕的语气松弛：“柳想买件外套，我们进了几家女装店看了看款式，试了几件。具体哪几家还真的记不太清了。当时时间有点晚，商场里人也少，店员都在准备打烊了，我们也就走马观花看了一下就走了，主要是怕被关在商场里嘛。”
“一件都没买？”陈队的声音侧插进来，“你试没试过？”
“我试了一两件吧。一件米色的短外套，感觉还行，但柳说再看看，这个款式不太适合我。”她的语速稍稍加快些。
“你没买？”
于婕点头。
陈队沉默着，并没再追问外套的事。他拿起桌上的一张打印纸，那是从杨柳家小区监控里截取的高清画面。画面中，杨柳正路过保安室走出小区大门，身上那件鲜亮的红色连帽卫衣清晰可见，下身是黑色鲨鱼裤。他缓缓将这张纸推到于婕面前。“这是你吧。”
“是我啊，警官，我刚刚就承认过了啊。”
“看清楚，这是你昨晚离开家时穿的。红色卫衣，黑裤子。”于婕盯着纸张，看了好几秒，把目光敛回眼底。
陈队又在一摞档案袋底下抽出另一张纸，指了指。“这个是九点二十七分，在你家小区监控拍到的。”“你当时，可穿的是个米色外套。”
于婕显得有些窘迫，“警官，其实我刚刚说慌了。那件米色外套，是我在商场买的。柳当时是说不太适合我，可我自己越看越喜欢，而且打折后价格也比原价便宜了不少，我就还是买了。后来，柳还说我来着，说这件短外套会显得我有点胖。刚才您问我的时候，我说谎是因为，这个外套虽然打了折，但是还是有四五百块钱，我就怕这个事我爸妈知道了又得唠叨我。衣服的付款记录和小票…应该还在我手机里，都有记录的。”
于婕从牛仔裤侧兜里掏出手机翻找着记录，然后恭恭敬敬的递到陈队手里。
陈队一看，果然，记录是真实的，地点就是于婕说的那家商场，百盛会商。时间是九点零四分。
陈队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更深的压迫感。他没有再看于婕，而是用着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语气：“好了，今天麻烦你了，可以先回家去了。但是一旦我们有新的线索需要于小姐时，也希望于婕小姐积极配合。”
于婕也随着站起身，“你放心警官，遇见这种事就算是陌生人也要帮一把，何况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积极配合，警官有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她把电话留给陈队，就被小韩开警察护送回家去了。
刚刚送走于婕，老张的视频合时宜的打了过来。凭借着两人搭档多年的经验，一打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凝聚的焦灼和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