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楠快马加鞭,疾驰至国子监门口。魏玄见萧瑾楠身影出现,赶忙上前,神色凝重道:“司长,大事不好,丽坊园出了人命,可凶手至今不见踪迹。”
萧瑾楠面色一凛,眼神瞬间锐利如鹰,沉声道:“带我去看看。”言罢,脚步匆匆,径直朝着丽坊园方向赶去。
须臾,二人来到丽坊园。园内气氛凝重,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萧瑾楠神色冷峻,疾步上前,旋即蹲下身子,目光如炬,仔细查看死者的伤口。
一旁的魏玄微微俯身,恭敬汇报道:“司长,我已经查过了,死者乃是先被勒死然后再被斧头猛力砸击致死。”
萧瑾楠缓缓站起身,目光仔细的扫视着周围。就在此时,后方猝然响起一道急切的声音:“我特此过来是协助查案的。”
她身着一袭浅粉色罗裙,柔和而娇艳,裙摆轻曳,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由几支珍珠流苏点缀,一脸焦急的和面前两个侍卫解释,此人正是清风院书吏池筱。
魏玄一眼瞥见池筱,赶忙示意侍卫放行。池筱走到萧瑾楠面前恭敬的行礼“萧司长。”
潜查司负责查案而清风院主要是记录案子详情避免出现批漏,同时将各类案件资料整理归档,以备后续查证与参考,这也是为了公平公正,不徇私枉法。
陡然间,周遭传来一阵细碎的窸窸窣窣之声。萧瑾楠与池筱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程诗韫正从一处狗洞费力钻出。她衣衫略显凌乱,发丝也有几缕散落,模样狼狈却又透着一丝滑稽。
程诗韫抬眼,撞上萧瑾楠与池筱那满含诧异的目光,顿时脸上一热,尴尬地扯动嘴角,挤出一抹笑来,抬起手,轻轻挥了挥,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嗨。”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连空气都因这尴尬的一幕而凝固几分。
程诗韫赶忙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抬眼瞧见面前三人那副震惊模样,她只觉尴尬得脚趾都快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了,心里懊悔不迭,早知道就大大方方从正门进来了。程诗韫赔着笑,赶忙解释道:“我当时看见凶手,逃命的时侯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池筱听闻程诗韫所言,不禁惊愕地瞪大双眼,失声道:“你竟瞧见凶手了?”
程诗韫忙不迭点头,旋即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脖颈示意,“喏,这就是凶手留下的。”
魏玄听闻,神色一凛,当即快步走上前,微微俯身,轻轻抬起程诗韫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颈侧纹路清晰且带有拖拽痕迹,形状呈弧形应该是麻绳,和死者一样的绳索。”
魏玄不敢相信程诗韫被凶手发现居然还能逃出生天。
萧瑾楠神色冷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近程诗韫,目光如炬地盯着她,问道:“你可看清凶手的模样?”
程诗韫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懊恼,“他全身裹着黑衣,我没看清。”
萧瑾楠听闻,略作思忖,对魏玄说道:“去先前的那寑房。”言罢,又看向程诗韫道:“你也过来。”
程诗韫微微一怔,下意识地赶紧跟上。她小跑着跟在萧瑾楠身后,心中满是疑惑,猜不透他突然此举的意图。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路过几处静谧的庭院。“司长我们要去哪儿?”
萧瑾楠轻轻推开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突兀。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气与陈旧的味道,混合着些许灰尘的气息。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下几缕黯淡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屋内的一角。
程诗韫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目光在屋内四处打量。床铺、桌椅、书架,一切看似平常,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萧瑾楠径直走向桌面的茶几上。“你之前说有一种暗器叫鸳鸯壶,可是这种?”萧瑾楠手上拿着一个茶壶。
程诗韫款步向前,伸手轻轻拿过茶壶,置于眼前,细细端详一番后,点头应道:“是啊。”言罢,她微微侧首,看向萧瑾楠,唇角轻扬,打趣道:“你之前还说不需要我帮忙,你看现在不就需要了嘛。”
萧瑾楠并未接她的话,直截了当的问:“你能拆解它?”
程诗韫信誓旦旦的道:“能,你现在给我工具我现在就能拆。”
程诗韫对拆东西早已得心应手,以前在学校无聊的时候就会帮别人拆东西,拆了也能拼回去,有一次有人把学校的多媒体弄坏了还是自己接回去的。
萧瑾楠挑了下眉,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转身拿出墙角的工具箱,推向程诗韫,这工具箱陈旧古朴,铜质的锁扣泛着暗沉的光,其上雕刻的云纹精致还带着檀木香。
程诗韫打开工具箱放在桌子上,里面各式工具整齐排列,有小巧的錾子、细长的探针、锋利的刻刀,还有形状各异的扳手与镊子。
萧瑾楠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目光紧紧盯着程诗韫的一举一动,他身姿挺拔,神色冷峻。
程诗韫伸手拿起其中一件物什,置于眼前,目光紧紧锁住,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心中叫苦连天,话说早了,这些东西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魏玄见程诗韫迟迟未动,便好心提醒道:“那是錾子。”
程诗韫尴尬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有些发慌。她硬着头皮,佯装熟练地拿着錾子,在那物件边缘比划着,脑海中飞速思索应对之策。
萧瑾楠一直留意着程诗韫的举动,他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却并未出声。
程诗韫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问萧瑾楠:“弄坏了要赔钱吗?”
萧瑾楠闻言,挑了挑眉,那眼神中透着几分戏谑,语气裹挟着丝丝嘲讽,“你觉得呢?”
程诗韫浅浅地笑了笑又转了回来,拿着鸳鸯壶仔仔细细地看了看,手指仔细摩挲着壶体上精美的纹路,灵光一闪,程诗韫突然想到什么。
程诗韫探手寻去,顺着纹路摸索,找到一处微微凹陷之处,双指扣住,微微用力往外一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摩擦声,鸳鸯壶即刻分成两半,留出里面残余的酒。
魏玄见状赶忙拿出银针上前查验,他将银针缓缓插入酒中再拿出,魏玄将细针凑近眼前,仔细端详,只见针尖上的液体竟微微泛起一层淡紫色的薄霭。
魏玄脸色微变,对萧瑾楠道:“这是离魂散,此毒会使魂魄离散,让人精神混乱,识人不清,然后在出现幻觉时致人死亡。”
池筱震惊道:“这凶手也太歹毒了吧,竟然是在幻觉中死亡。”
萧瑾楠听到池筱的话低眉沉思。第一个死者是头脑撞击而死,可现在在酒壶里发现离魂散,离魂散足已致人死亡何必在多此一举留出破绽。丽坊园的死者应当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被灭口,但一个是被撞击而死一个是被勒死,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
那如果下药的人和杀人是两个人所为那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