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二虽然颇有本事,却在贺南初面前不够看。
若贺南初也是男子,或许他们贺家早便起来了。
何必似如今这般艰难度日?
郑氏见贺鸣海只顾功名利禄,完全没把自己孩子放在心上,瞬间有些恼火。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奇宣打断:“好了母亲,这不仅是父亲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贺鸣海满意的捋捋胡子,满意的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这样便对了,你年纪也到了,若是想成家,下次回来,我让你娘给你安排一个。”
提到成家,贺奇宣眸子暗了暗,“父亲,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没想法什么啊,像你这么大年纪的官家公子都成亲了,你哥哥至今不娶也是因为想升官来京后找个不错的岳丈,但你在军中,如今正是太平时刻,轻易无法升官,还是早些安排婚事吧。”
她在京城找了几个不错的做姐妹,人家已经儿孙绕膝了。
别说正妻,就连通房丫鬟都好几个了。
她虽然不让贺鸣海纳妾,但自己儿子可就另当别论了。
她这个年纪,谁不愿意儿孙绕膝?
可这孩子一个两个的都没这方面的想法。
倒是小儿子对女人颇有兴致,恨不得死女人身上。
他倒是不担心贺奇胜,但另外这两个她是操碎了心。
“母亲,夜已深了,父亲母亲还是早些休息吧。”
贺奇宣说罢,朝两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贺鸣海也觉得有些困了,告诉郑氏自己晚上睡书房便离开了。
屋内又只剩下母女俩。
郑氏看向贺悠蓉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悦,贺悠蓉当即跪下抱住郑氏大腿。
“母亲,女儿今日也不是有意的,只是那些贵女们根本瞧不起我,我又不是府中亲生女儿,她们甚至当着我的面对我百般嫌弃......”
想到白天的场景,贺悠蓉便红了眼眶。
她从小在玉皇城可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那些人对她恭恭敬敬,就连周边的一些小姐们也对她百般恭维,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郑氏白天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此刻瞧着女儿这副没用的样子瞬间更加气恼。
“蓉儿,我原以为你是个擅长交际的,你有这般容貌,在京中贵女虽不是最美的,却也是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谁知道你今日竟连一个朋友都没交到,反倒让她出尽了风头。”
“你真的很令我失望!”
在家中时,郑氏觉得这个女儿贴心,觉得她哪哪都好,这才对她宠爱有加。
谁知道她来京之后,根本没什么用。
自己瞧着也没几斤几两,非要挑着那好的找。
不知为何,她再看这个女儿已经没了从前那般喜爱。
女儿听闻郑氏一副对自己失望至极,瞬间红了眼眶,“母亲,我之前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是吗?您说了,我永远是您的女儿,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姐姐是否回府,可现在呢?”
“姐姐只是比我优秀一点,母亲就要放弃我了,这难道真是爱我的吗?”
“还是母亲对我的爱夹杂着利益,根本不纯粹?”
一句话,问住了郑氏。
是啊,她从前不是这般对贺悠蓉的。
之前她们母女那般和谐,那般美好,如今这是怎么了?
“我知道母亲觉得我上次没劝三哥生我的气,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那种情况,容不得我多说什么。”
“我害怕三哥受罚,我也怕父亲对三哥失望,更何况,当时我的我被蛇咬了,根本无法出屋子,母亲因此恼了我好久,我无可厚非。可如今呢?母亲对我除了疾言厉色,还有什么?”
贺悠蓉声泪俱下的控诉,郑氏也被她说的一愣又一愣。
是啊。
她当时也是下意识责怪贺悠蓉没有劝贺奇胜,这才导致贺奇胜挨了家法。
她心里责怪贺悠蓉,这才没去看她。
没想到这丫头心思这般敏锐察觉到了。
“母亲,我知晓我不是您亲生的,如今姐姐回来了,又那般优秀,您对我的情谊很复杂。可我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对我的母亲,而不是任何时候都可以随便舍弃我的母亲。”
贺悠蓉说着,松开郑氏的大腿,朝着郑氏郑重地拜了三拜。
“你这是什么意思?”郑氏瞧着女儿这般决绝的模样,有些慌了。
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母亲既然已经恼了蓉儿,蓉儿在这府中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便是今日拜别母亲,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母亲恩情,只望母亲身体康健,余生无忧。”
说罢,贺悠蓉起身,转身要走,却被郑氏叫住。
郑氏想了很多,想到之前母女俩的甜蜜过往,终是意识到错误,上前将贺悠蓉一把揽进怀里。
“蓉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走了,母亲怎么办?”
她紧紧抱着贺悠蓉,眼底满是不舍与疼惜。
贺悠蓉声音闷闷的:“母亲已经不爱蓉儿了,蓉儿便是走了,母亲也不会难过的。反正,有姐姐陪着母亲。”
一句话,更是让郑氏心软的一塌糊涂:“你这孩子,她怎么配跟你相提并论?你才是母亲的女儿。”
“先前是母亲不对,母亲跟你道歉,别离开母亲好吗?”
郑氏说着,将面前的贺悠蓉往怀里紧了紧,一副害怕失去的模样。
“母亲当真还爱着蓉儿吗?”
这话说的委屈,郑氏心口又是一揪:“自然是,母亲最爱的便是蓉儿了。”
“呜呜,母亲......”
贺悠蓉听闻此话,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昏黄的烛光下,母女俩抱头痛哭,诉说着彼此的心事。
与此同时。
忠勇伯府。
“哥,你睡了吗?”
魏怜怜也瞧见白天自家哥哥赢得的凤钗,送走了小姐妹,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
门忽然打开了,魏劭还未来得及换白天的衣裳,一脸好奇盯着自家妹妹:“这么晚了,你不休息,来这儿做什么?”
“那还用说?哥,拿出来吧。”
魏怜怜说着,伸手朝魏劭讨要。
那鸾凤步摇可是稀罕物儿,她可是跟她的小姐妹们炫耀过,哥哥肯定会给她。
毕竟她可是兄长唯一的嫡亲妹妹,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能不亲吗?
加上这么多年魏劭一有了好东西便往她院子里送,故而魏怜怜笃定,这鸾凤步摇是自己的。
“什么?”魏劭蹙眉。
“哎呀,装什么啊?鸾凤步摇啊!哥,你肯定是没来得及给我是不是?”魏怜怜一双眸子闪着莹润的光。
魏劭沉声:“那东西不适合你,改日我打了好的给你。”
“那怎能一样?那可是.......”
魏怜怜还想说什么,亲哥已经关上了门。
她不可置信:“哥?你不给我给谁啊?你是不是有新妹妹了?哥?”
新妹妹?
屋里的魏劭拿着步摇,脑海里是白日那抹红。
阳光下,那女子的脸确实长在他的心坎儿。
虽容颜有损,但这种气魄,还是让他想认识一下。
他看着手上的步摇。
白日她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收,那若是私下相赠。
她......会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