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狗重重点头,眼里闪着泪光。
离别的那天,皇后把自己绣的谷穗帕子,换了王大娘的粗布围裙;
国王则用王室的玉佩,换了李满仓的老犁头。
商队的汽车里,装的不再是金银绸缎,是靠山村的谷种、腌菜、核桃,还有村民们写给雪国百姓的信……
“开春我还来,”皇后抱着秦时凝的手,眼圈红红的,“跟你学做贴饼子,学纳鞋底。”
“我也来,”国王拍着莫沉的肩膀,“看看咱们的杂交稻,能不能长到齐腰高。”
汽车驶远时,村民们举着谷穗编成的旗子,跟着跑了很远。
虎子突然想起什么,举着个陶盆追上去,里面是刚发芽的紫色谷种:“陛下娘娘,这是秦姐姐说的标记种,带到雪国去,长出紫色的苗,就如同咱靠山村的记号!”
皇后探出头,接过陶盆,笑着挥手:“一定!等长出紫苗,我就给你们写信!”
秦时凝望着汽车消失的方向……
开春的第一场雨,把靠山村的泥土浇得油亮。
秦时凝蹲在试验田边,指尖的萤石泛着微光,异能如同细密的雨丝,拂过刚出土的杂交稻苗。
她看到:
根须在土里悄悄舒展,每一条须根都在贪婪地吸收养分,比普通稻种多生出三成的须根。
“真能增产五成?”李满仓蹲在旁边,烟袋锅悬在半空,不敢往地里磕……怕惊了苗!
“能。”秦时凝的声音带着笃定,“你看这根须,抓地力强,耐旱耐涝。”
“等抽穗时,我再用异能催一下,颗粒保准饱满。”
这话要是搁以前,村民们准当玩笑听。
可自从去年用她的异能救活了枯萎的麦种,大家早就把她的异能当成了谷神的恩赐。
“那咱村的荒地可算熬出头了!”李满仓的烟袋锅在手里转了三圈,“我这就喊后生们,把东沟那片荒了十年的地翻出来,都种上这杂交稻!”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半天就传遍全村。
男人们扛着锄头往东沟跑,女人们则涌到新盖的布坊,围着织布机忙碌。
张婶织的布被县城的布商看中,订了五十匹的货,价钱比以前高了两成。
“这都多亏了秦丫头的织布机,”张婶踩着踏板,梭子飞得如同小燕子,“以前织五十匹得俩月,现在一个月就够!”
布坊的墙角,王二狗正给织布机上油。
他现在是护坊员,每天守着机器,谁要是想乱摸,他第一个瞪眼。
王二麻子的表哥再来找他时,被他一锄头赶了出去:“滚!别脏了咱靠山村的地!”
县城的绸缎男人听说后,气得摔了茶杯:“一群泥腿子,居然真靠那些破机子发了财!”
他对着手下阴狠道,“去,把他们的布坊烧了!我看没了机子,他们还怎么嘚瑟!”
手下领命而去,却不知王二狗早就得了秦时凝的提醒,在布坊周围挖了防火沟,还让后生们轮班守夜。
那手下刚摸到布坊后墙,就被埋伏的村民抓住,捆成了粽子。
“送去见王书书!”李满仓踹了那手下一脚,“让他主子看看,靠山村不是好欺负的!”
布坊没烧着,反而让村民们更齐心了。
商人们听说靠山村的布质量好、交货快,都来订货,连雪国的商队都订了一百匹,说要带回雪国,给皇后做新衣裳……
“秦丫头,你看这账本,”王大娘戴着老花镜,指着上面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这月卖布的钱,够给全村人买新衣裳,还能剩下钱修学堂!”
学堂的新校舍快盖好了,用的是雪国的青砖,却保留了靠山村的木梁,梁上还刻着老祠堂的花纹。
莫沉正指挥着工匠,往窗户上装玻璃,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亮得晃眼。
“有了玻璃,冬天不用糊纸,屋里亮堂,”莫沉擦着玻璃上的灰,“孩子们读书不伤眼睛。”
秦时凝看着他映在玻璃上的身影,突然想起异能刚才的预见:
秋收时,学堂里坐满了孩子,有靠山村的,有雪国来的交换生,他们一起念着谷、田、家,声音如同风吹过稻田,沙沙的让人安心……
“等秋收,”她走到莫沉身边,声音轻快,“咱们办个丰收节,请雪国的人来,比一比谁种的谷穗大,谁织的布好,再赛赛谁做的贴饼子香。”
“好主意。”莫沉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掌心的薄茧,“我让父皇派乐队来,再请御厨做雪国的点心,咱们弄个两国大比拼。”
村民们听说要办丰收节,劲头更足了。
东沟的荒地开出了二十亩,种上了杂交稻。
布坊的订单排到了年底。
连虎子都在学堂后的空地上,种了片儿童试验田,学着秦时凝的样子,每天用小手给谷苗输送能量,其实是浇水……
“秦姐姐,你看我的苗,”虎子举着小铲子,得意地说,“比你的还高呢!”
秦时凝笑着摸摸他的头:“是你照顾得好。”
“等丰收节,给你的苗颁个最努力奖”
虎子欢呼着跑开,没注意到秦时凝的眼神沉了沉——
她的异能看到:绸缎男人没放弃,正买通县城的地痞,想在秋收时来抢粮。
“莫沉,”她找到正在晒谷的莫沉,“县城的地痞可能要来捣乱,得早做准备。”
莫沉的眼神冷了些:“我已经让林阳去联络县城的王书书,再让村民们组织巡逻队,多备些铜锣,一有动静就敲锣示警。”
傍晚,夕阳把晒谷场染成金红色。
村民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丰收节的细节。
有人说要搭戏台,请县城的戏班。
有人说要蒸最大的馒头,让雪国的人见识见识。
还有人说要给秦时凝和莫沉立块碑,刻上造福靠山村。
秦时凝赶紧摆手:“立碑就不必了,不如把钱省下来,给学堂买新书。”
王大娘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就是太实诚!这碑必须立,让后人都知道,是谁让靠山村富起来的!”
笑声里,王二狗突然站起来,红着脸说:“俺……俺会打石头,这碑俺来刻!保证比县城的石匠刻得好!”
村民们纷纷叫好,掌声里,没人再记得他以前的糊涂。